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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武士的格式禄高与养子

把近世日本的社会与其他东亚世界相比较就能看出,其支配阶层的维持·再生产系统是十分独特的。社会人类学者将日本武士与同时代的作为中国·朝鲜支配阶层的绅士·两班进行了各种比较,发现了几个决定性的不同之处。首先,日本武士的地位获得·继承并非通过科举等考试,而中国·朝鲜支配阶层的再生产则在原则上是以这种考试进行的。这么一比较来看,武士地位具有很强的世袭性,正如所谓的「世禄制」,事实上近世的武士以世袭得到俸禄的说法是极为有力的。这种世袭的方式也具有其特征,也就是说,日本武家的家督·家禄是由长男子单独一脉继承·相续的(长男子单独相续制),这在近世中后期已成为一般原则。中国则并非由家系继承者单独继承,而是以将私有财产均分相续为基本。朝鲜方面在十七世纪后半叶虽从均分相传转为长男优待相续,但也并不像日本那样只单独传给长男。不过话说回来,只凭借世禄制和长男子单独相续制的组合来进行武士身份再生产实际上还是太困难了。即便是通过长男子单独相续来继承家名、以世禄一子相传进行世袭,但还是会出现许多无继子而断绝了家门的情况。众所周知,日本在这方面有一个优秀的「补完系统」可作为必要补充。非他,即养子制。日本的养子制中有这么一个特别之处:即便是非血缘者或不按世代顺序者亦可被承认得以继承·相续。中根千枝氏就曾指出过,其他的东亚社会中「很少有像日本这样承认养子、婿养子财产继承权利的」。日本武士在固定的家门中由长男子单独继承家禄(世禄),若在没有实子·同姓血缘者的情况下,便会由异姓养子来继承。世禄制·长男子单独相续制·异姓养子制——日本近世的武家便是通过这三种方式的组合来进行再生产的,这也是日本身份制社会的特征。在实行世袭身份制的情况下,同时容许非血缘者对特权·地位的继承。有些藩中甚至有三分之一以上的藩士都是由异姓养子相续。这里便产生了一个疑问:若出现如此众多的异姓养子,即是说个人的社会移动便成为可能,那么严格的身份制就有了得到缓和的可能性了么。

本章便从这个问题出发来分析近世武家的养子。首先来阐明藩士养子的实态(养子的比率与选择范围),接着则是考察武家养子制与身份阶层移动,然后对近世大名家臣社会的养子制到底是具有身份阶层的开放化机能还是固定化机能的问题来展开讨论。

第一节 分析对象
此处便以长门国清末藩藩士来作为具体的分析对象。首先来说明一下清末藩的简单情况:清末藩乃是萩藩毛利氏的支流藩,领有长门国丰浦郡(现下关市)中的十二个村和两个浦(港町),表高为一万石,而实际石高则有其二倍以上。萩藩毛利氏领有防长二国,分为长府毛利·清末毛利·德山毛利等各支流,另有岩国吉川家(明治元年起称岩国藩),巩固了其领国。清末藩虽位列萩藩毛利氏的三支藩之列,但其成立的情况却稍有些复杂。战国大名毛利元就之孙辉元于庆长五年(1600)的关原之战战败后被减封到防长二国,此时辉元让其堂弟秀元支配长府,成立了长府藩。这个毛利秀元在承应二年(1653)得到幕府的许可开设了分家,便是清末藩。也就是说,清末藩虽为萩藩三支藩之一,但从其成立经过来看,只不过是萩的支藩长府藩的支藩。

分限帐与由绪书
此藩留存有内容详细的「分限帐」和「旧藩士由绪书」。分限帐又被称作侍帐,乃是藩士的名册。近世所有的藩都会制作这样的分限帐,而清末藩的分限帐则有其特别之处。通常来讲,分限帐只记录家臣的姓名和禄高·役职,而清末藩的分限帐则是在姓名·禄高之外还记载了父母·实父母等信息。此藩留有多个时期的分限帐,其中也有记录了年龄和家督相续年份的内容。一万石的小藩居然存有如此众多的分限帐实在少见,特别是国文学研究资料馆所藏的天明五年(1785)、文政三年(1820)、安政元年(1854)时的帐簿,以及「下关市史 资料篇II」中所收之天保元年(1830)的内容特别优秀。如此的分限帐全国罕见,其记载形式以1785年帐为例所示:
御馬廻
安左衛門通居男、母渡辺杢平数女、実河井源右衛門
慶明弟
高弐百石 上岡枝村之内      黒河権左衛門
  巳十七歳             越智通行
藤左衛門慶虎男、母黒河輪右衛門邦通女、実父山沢
平次右衛門虎久、実母入江平兵衛乗奥女
高百五拾石 保木村之内      河井源右衛門
楢崎村之内               源慶明
  巳三十三歳

在当主的边上还记录了缘戚(父母)和年龄,若是养子的话还记载了实际的父母,于是哪个藩士是养子、是从何处收入的便可一目了然了。通过这种少有的充实着大量信息的分限帐,就可以对清末藩相关的全体藩士的养子婚姻进行分析了,这便是将清末藩作为分析对象的理由所在。

清末藩还留有一份针对养子制研究的贵重史料,那就是「旧藩士由绪书」,为明治二十九年(1896)时旧清末藩士上交给原家主清末毛利家的自家由绪记录。现在在三册当中留存有两册,记录有全体藩士约半数的九十二家的情况。可是,由于这是在明治期作成的,所以无法将其全盘拿来分析近世初期的由绪和详细的内容,但因为其是以各家所传承下来的古文书·古记录为基础记载的,所以基本事项还是大致正确的。其中历代当主之名和实子·养子之别等方面在与其他史料、分析帐等对照后即可确认其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这份由绪书明确记载了代代当主的实子·养子之别,并可以此来窥知明治以后「清末士族」的动向,有些家系还可以追溯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末的三百年间的历史。清末藩是个仅有一万石、藩士数不过二百家的小藩,却可获得如此丰富的藩士集团的信息,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由此进行精密分析便成为可能。从家老到茶坊主,全体藩士在长期间的养子·婚姻都可以得到调查,其意义就是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研究平台。以下便以清末藩的分限帐和由绪书为基础进行分析。

清末藩士的阶层构成
图1 清末藩士的家格阶层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

图2 清末藩士的禄高构成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单位:人)

首先来示明清末藩的藩士数和阶层构成。清末藩的藩士数与家格区分如图1所示,从家老至(茶)坊主·足轻·中间·大工·细工人等全部加起来约有三百六十名家臣。这当中世袭的武士之家从家老到(茶)坊主有一百六十家左右。至明治时,此阶层与足轻的「卒」区别开来而为「士族」。明治初年的清末藩总人口(户数)为一万一千零四十九人(两千四百七十六家),其中士族为八百四十八人(一百九十五家),占到大约8%,也就是说,藩士(士族)占总人口的不到一成。清末藩的价格阶层大致可以分为家老·中老·番头·马廻·中小姓·手廻·并手廻·坊主等,从天明期到幕末这个构成基本都没有改变,虽藩士总数稍有减少却无大变。以上是以家格来区分的,而藩士的俸禄多寡也可以被阶层化。图2所示即为清末藩士的禄高构成,从家老到坊主格分布于三百五十石至十三石的范围。进入明治期后,被称为「上士」的七十石以上藩士仅有大约一成,由于是个只有一万石的小藩,所以其藩士也大多都不满五十石,为小藩所特有的少禄集中分布。即便如此,这当中还是有着严格的阶层区分的,像马廻(约四十石以上)·中小姓(三十石左右)·手廻(二十石左右)·并手廻(十五石左右)·坊主(十三石)这样,家格与俸禄基本都是对应起来。中小姓与手廻·并手廻阶层的差别特别大,在明治时被区别为「中士」和「下士」,坊主则被视作「准士」而位列士族。就这样,虽然禄高的绝对差很小,但其阶层构成却非一块平板,而是由家格与略微的禄高差来强调阶层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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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养子相续的实态
藩士的养子相续究竟占到了怎样的一个比率呢?在以往的研究中,通常是说藩士之家「所有相续当事例中的四成左右都是养子」。虽各藩有所不同,但养子相续率基本都是达到三四成的样子的。不过,从长期来观察的养子相续率的趋势、养子选择的方式等有关养子相续实态方面的问题还留有许多不明之处,从而留下了研究的课题。于是,首先便从针对清末藩养子相续实态的分析入手吧。

养子相续率
图3 清末藩士的养子率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国文学资料馆所藏)「下关市史 资料篇II」。

清末藩的养子率究竟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图3所示的就是以前文提及的「清末藩分限帐」为基础所调查的养子率。从结论上来说,养子当主占到全部当主的34%左右,即是说此藩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当主都是养子。而且,这个数字并不包括弟·孙·一族等同姓养子(5.5%),是仅算上了异姓养子的比率,若加上同姓养子的话,其养子率高达将近四成。清末藩方面可以通过四册分限帐详细地进行确认,将藩士一人一人地判别实子·养子之别。这四册的年代分别为天明五年(1785)、文政三年(1820)、天保元年(1830)、安政元年(1854),从中可了解到各个年代的养子率。这些分限帐中所记载的当主有六百三十七人,从天明至安政的养子率并无太大的变化。养子有同姓养子·异姓养子·婿养子·夫妇养子等区分,而这里可能只统计了同姓异姓的区别。从其中的明细来看,异姓养子为35%左右,同姓养子则是5%左右,整体的构成就是养子占四成、实子为六成。近世后期的藩士社会便是以这么一个比率进行着养子相续的。东亚社会中通常以同姓者作为养子,但日本的养子制却与之相反,多为异姓养子。清末藩士每三人中就有一人是从异姓之家收取的养子。

图4 清末藩士的时代区别的相续形态

出典:「旧藩士由绪书」。(单位:人)

如此,光是养子率就已经达到大约四成,而其中大半还是异姓养子。也有人对近世中后期异姓养子是否有所增加的问题进行过研究,但针对养子率·养子相续率的长期趋势进行的分析却少之又少。从近世前期到明治中期,养子制的变迁究竟是如何一副景象呢?图4所示的便是追溯了从十七世纪后半叶至十九世纪末清末藩士的养子相续率的变迁。如前所述,清末藩留有「旧藩士由绪书」这么一份史料,从而可以对养子相续所占全部相续的比率进行长期的观察,以大约五十年为脊椎来计算养子相续率。清末藩的情况是,从立藩到废藩,其养子相续率基本在三成到四成之间浮动。从一直延续到明治期的清末藩士家来看,从十七世纪后半叶开始养子相续的比率就已经相当高了,并不能说是到了近世中后期养子(异姓养子)才几句增加的。可以明确的一点是,明治废藩以后养子相续率便低下了。废藩以后,女子家督亦被承认,取代养子的是由姐、妻相续,也出现了没落后自绝家门的士族,于是养子相续的程度就相对低下了。不管怎么说,清末藩一贯都保持着藩士养子相续率的高水准,至少对此藩而言,藩士阶层的再生产是与如此之高的养子相续率——特别是异姓养子——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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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的选择
图5 清末藩士的养子的出身

注:包含陪臣。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单位:人)

藩士社会中养子相续占到了很大的比重,并非同姓者成为当主的例子超过了三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哪些人会被选为养子呢?这点非常重要。养子的身份·阶层性的出身构成便成为问题。如图5所示,调查了身为养子的清末藩士当主的出身(实父方),果然其父同为清末藩士者占到了八九成的压倒性多数,几乎都是清末藩出身。也就是说,藩士基本上都是从藩内选取养子的,从藩内以外的长府本藩收取的养子还不到一成,从毛利系以外的他藩来的养子就近乎于无了。至于百姓町人成为清末藩士养子的事例则无法确认,虽不可马上就断定为完全没有,但从寺社·医者出身的养子仅在1%以下来看,养子收取的封闭性是可以被确定的。此清末藩藩内养子的比率极高,由他藩、他身份而来的养子几乎见不着,至少从分限帐所表现出来的内容上是看不到来自百姓町人的养子的。清末藩中的徒士层被称作「手廻·并手廻」,即便是在这个徒士层中,出身于社家和医者的养子也极少。也就是,与其说是史料所示倒不如说是实际如此,此藩从百姓收取的养子极为稀少。后面会提到,信浓国松代藩虽然侍层也是几乎不收百姓出身的养子,但徒士层中却能看到相当数量的百姓养子,其事例与清末藩形成了强烈的对照。侍层从百姓收取养子之少是各藩共通的,这一点应该没错,而在徒士层方面,各藩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了。既有严禁徒士收取百姓养子的藩,也有鼓励徒士积极从具备带刀人资格的百姓中迎进养子的藩。

图6 清末藩士之母的出身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单位:人)

养子方面,最多的还是藩内结亲,而将其与女子的结婚移动相比倒是颇有意思。图6所示为清末藩士之母的出身。准确来说母亲与父亲之妻还是有所差别的,不过还是可以一窥父亲一代的结婚状况。从结论上来说,女子的嫁入并不具有养子收取那样程度的封闭性,其出身分别为藩内二百九十二人、长府七十九人、萩八人、他藩七人、寺社·有苗字的非武士者九人和侍女四十三人,另有一百六十六人无出身记录。很显然,出自藩内的比率低于养子收取。顺便一提,藩士之母无出身记录和原为侍女者达到了三四成,可见武家之女虽多,但出自妾腹的非武士之女也并不少见。诚然,养子相续达到四成之多,异姓养子也超过了三分之一,但其中98%都是来自于同为清末藩或毛利系诸藩的武家。清末藩是个一万石的小藩,藩士多为领有十数石少禄的武士,即便如此,寺社和医者等出身的子弟想要通过养子制度成为藩士的可能性还是极低的,具有一种显著的排除了他藩·他身份的同藩内收取养子的倾向。法制史研究中存在着持参金禁令,从而显示出养子身份规定制度在实质上的崩坏,但在实际收集了养子收取的事例后来看,对这种观点还是要慎重视之的。至少清末藩的情况可以这么说,百姓等想要以养子的形式成为武士在事实上是困难至极的。

接下来考察一下成为养子者的出生顺位。理所当然可以想象得到,长男少而多为次男三男。旧藩士由绪书中记录了养子相续的一百七十七个例子,其中有一百二十一例是「实——二男」「实——弟」这样的与实家当主的血缘关系者,而在调查了成为养子者的实家当主关系·出生顺位后就会发现,果然「长男」成为养子是少之又少的,「二男」占到了过半的六十二例。将出生顺位进行分类区别,实家长男(包括兄长)仅有五例而已,二男以下之弟有一百例,养子养弟为四例,出生顺位不明者十二例。一般人们所认为的成为养子的通常都二男以下之弟的这种观念还是比较妥当的。长男成为养子的事例只出现在父亲实家男系断绝或为本家末家关系等特殊情况之下。清末藩有记「以惣领作养子者,除为上意所命,或有本末之因等特别理由,须按例禁止」,除去特例之外,惣领成为养子的行为是被严禁的。所谓特例就是「上意所命」(藩主君命)和「本末之因」(即将断绝的本家由末家继承的情况)。也就是说,惣领除去以上的这两种情况外是不能成为他家的养子的。清末藩方面在原则上是不承认惣领的「被养资格」的,藩士这边虽也存在将惣领送出作为养子的行为,但藩的立场还是以法令强制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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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相续与家门存续
清末藩的养子相续达到了40%左右,异姓养子也超过了35%,养子对于武家相续来说是个理所当然而不可或缺的要素。在这里我们再来考虑下养子相续率达到35%到底具有怎样的意义。由于养子制度的存在,藩士之家也就不容易断绝,换言之,若没有养子制的话,武家的存续就非常困难了。如果没有异姓养子,武士之家会变成怎样呢?平均来看清末藩士的(异姓)养子相续达到了34.2%,而理论上男子血脉的传承率为(1-0.35)×N世代。按照这个状态延续下去的话,仅仅四代后还保留着男子血脉相续的武家就只剩五分之一以下了,也就是说十家当中有八家将会断绝。清末藩士的世代间隔平均为二十八年,那么一百年就相当于有3.57代,若无异姓养子制的话,在一百年后男子血脉就只剩下23%了。来看看实际的情况,没有收取异姓养子的藩士之家存续到了什么程度呢?这里以天和三年(1683)存在的三十八家藩士为对象调查其在不收异姓养子的情况下存续了几代,结果在这三十八家当中「男子血脉」传承了七世代(第八代)的仅有两家(约5%)。在最初的三世代中,三十八家里面有二十六家(68%)都收取了养子而断了男子血脉。如果没有养子制度的话,三代之间就有七成的藩士家会有断绝家门的可能,由此便可以推出男子血脉的传承率随着年数的推移而逐渐衰减的情况。天和三年的三十八家中有三十家都记载了当主的相续年份,而这三十家中在五十年里一直传承了男子血脉的只有十九家,一百年里未收养子的为八家(27%),一百五十年历未收的则仅有三家(10%)而已。

如此看来,藩士之家的存续到底还是离不开异姓养子制度,若是采取只能以同姓继承的严格制度的话,在三四代之间,也就是差不多一百年的时间里就会有将近七成的武家灭亡。可见日本的武士之家若无异姓养子便无法进行再生产,直系家族将家督一子相传的情况下异姓养子制就是不可或缺的。像这样的养子制度究竟对日本近世的阶层构造造成了何等的影响呢?我们将在下一节中对此展开讨论。

第三节 养子与阶层移动
以上以清末藩士为例一探近世武家的实态。可以明确的是,违反同姓原理的养子相续实际超过了三分之一,而若没有异姓养子的话藩士家的存续就极为困难了。对日本的武家来说,即便是异姓,按照其养子制度还是可以成为他家当主的。虽说近世日本是个具有严格世袭身份制的社会,但极端来说,就算是毫无血缘关系者也可以当上别人家的当主。如此说来,日本的养子制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缓和了世袭身份制,从而也出现了「养子具有令阶层开放化·流动化的机能」的假说,也就是所谓的「阶层流动化假说」。

阶层的流动化与固定化
不过,如果换一种思考方式的话,就会得到完全相反的结论。从个人的层面来看,异姓养子确实提供了社会移动的机会,异姓养子达到三分之一的比率,也的确从实质上缓和了世袭身份制吧,但这些论点都是以养子阶层移动的存在为前提的。如果只是在同一阶层内进行养子的水平交换的话,就有必要另议了。若支配层不出现需要收取异姓养子的断绝家门情况的话,下层武家新加入到支配层的机会就会减少,而若支配层武家是固定的、于其阶层内部进行养子水平交换的话,倒不如说这个养子制度反而是将阶层固定化,也就成立了「养子结果是具有着阶层封闭化·固定化的机能」的假说,也就是所谓的「阶层固定化假说」。

如此,在有关养子机能的问题上有着阶层流动化与固定化这两种对立的假说。如果要探讨养子是否使阶层流动化,就要先来考虑由养子而产生的阶层移动是否可能、特别是由养子而产生的阶层上升是否是可能的,这一点非常重要。为解开这个问题,就有必要来对养子产生的阶层移动的实态进行一番调查了。如前所述,清末藩士方面除了寺社·医者以外,几乎看不到有百姓町人等其他身份者作为养子被收取的例子,他们的养子来自于清末藩内或毛利系诸藩的武家,通过异姓养子制而从其他身份转为武士的极为少见。由于也有一些藩是有从其他身份者中收取养子的,所以这并不能成为一般论,但至少在此藩中,异姓养子制度是不具有超越身份的大规模阶层移动机能的。那么,在同为武士阶级的内部,是否具有由养子而产生的「小规模」的阶层移动呢?若养子几乎都只是藩内交换的话,藩内部阶层移动的程度便成为接下来需要讨论的问题,也就是出生于禄高家格较低的武家的人是否具有成为高禄高格武家当主的可能性。

阶层移动的范围与方向
图7 清末藩士的养父/实父禄高比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单位:人)

藩士以禄高与家格被分为各个阶层。首先从禄高方面来看养子产生的阶层移动的幅度。图7所示为养子当主的实家父兄与养家之间的禄高比。于藩内收取异姓养子的例子当中,可判明养家·实家双方禄高的有七十七例,在对其进行调查之后发现,想要通过异姓养子来实现阶层上升是非常困难的。成为比实家禄高更高武家的养子之例甚少,其中进入到禄高为实家1.5倍的家中去的仅有四例(约5%),超过两倍以上的上升移动就只有一例了。清末藩的藩士禄高从十三石至三百五十石不等,而即便是二十石的藩士子弟被收为五十石以上藩士的养子成为当主的例子也几乎是没有的。养子收取通常是在约七成的禄高差且不超过1.5倍的同格藩士间进行,二十石之家一般就是能移动到三十石之家这么一个程度上,想要通过异姓养子来达到上升移动困难之至。不过相反的,从五十石转到二十石的下降移动倒是存在的,而这种也主要是家老等上层藩士的二三男作为家格较低的中下层藩士的养子的情况。无论是对于那些非嫡男的上层藩士还是想要从名门迎进养子的中下层藩士来说,这都是一件双赢的买卖,因此而进行着如此的收取行为。

图8 清末藩士家格间的异姓养子移动(1820年)


注:除去六例同姓养子。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文政三年。

其次从家格方面来看养子的阶层移动。如图8所示,家格完全相同的武家之间进行养子交换占到了四十三例中的二十六例,超过了六成。家格在一段上下互相收取的例子是存在的,而差距在两段以上的收取则仅有四例,且都是上层藩士的二三男成为两段以下家中的养子。文政三年(1820)的时候,成为两段以上武家的异姓养子的例子连一个都没有。再来看差距为一段上下的收取,其中多数都是在禄高上没有实际差异的中扈从(相当于他藩的中小姓)上层与役目通下层之间的交换,谈不上有什么格差。进一步要说的是,中扈从(明治时的中士)以上与手廻(下士)以下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通婚断层,跨越了这堵后墙而收取养子的只有四例,极为少数。清末藩士的养子圈是建立在仅有约五十至六十家的同等家格或同禄高的武家间的,于其内部重复着养子的交换。也就是在清末藩方面,可以说异姓养子制为上士的非嫡男提供了下降移动的条件,但却不具有提升个人阶层的功能。异姓养子基本上都是在同一阶层内进行着水平交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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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格禄相应结亲原则不仅在收取养子时,在缔结婚姻(嫁入)时也可以看见。调查过夫妻双方实家的禄高差就会发现,其婚姻的大多数果然还是于同等级禄高的藩士之间进行的。禄高差在两倍以内的结亲占84%,是具有封闭性的同类婚·阶层内婚,而禄高差在两倍以内武家的养子收取的比率还要更高,达到了88%,且如前所述,于藩内收取的比率占到压倒性的优势,极少有从毛利系列藩以外收取的例子,相对而言婚姻倒是有更多的从他藩·他身份嫁入的例子。成为一家当主的养子(异姓)的封闭性要更为明显,但无论哪种都是在同类间进行的。

图9 清末藩士禄高的相关系数

有意水准0.1%***1%**5%*。
出典:「清末藩分限帐」。

既然养子和婚姻都是在阶层内进行的,那么藩士缘戚之间的禄高也基本都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藩士从其父处继承家督,其本人与其父(养子则为养父)的禄高当然也就是相关的了,但由于藩士社会中彻底地施行着禄高相应的结亲原则,所以不仅是养·实双方之父,连养母·实母的父兄(母方的祖父和叔父)与藩士本人的禄高亦有相关。图9所示出自文政三年(1820)与安政元年(1854)时的分限帐,记录了藩士缘戚互相之间的禄高相关系数,显示出藩士本人·父(养子为养父、实子为实父)·实父·实母之父兄·母(养子为养母、实子为实母)之父兄的禄高相关系数,亦可以看出本人于父·母之父兄·实父·实母之父兄间所有的有意统计关系。本人与父之间的禄高相关系数在1820年为0.856,1854年时则是0.806。清末藩在此期间发生了御家骚动,许多重臣受到了减禄的处分,将这些变动排除在外的话,本人与父之间禄高相关系数便为0.95左右,可见只要是在没有特殊事件或问题发生的情况下,父之禄高就是如此传承给子的。清末藩与他藩一样皆采用「世禄制」。近世中后期,父(养父)之禄高完完全全由其子继承的几率颇高,在继承后由个人发迹而达成家禄大幅增加的情况则很稀少,也就是说,本人与其父之间的禄高是紧密相关的。

由于婚姻和养子都具有在同阶层内缔结的倾向,所以也就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父与母之父兄的禄高相关系数在1820年高达0.8左右,到了1854年时也有0.45,可见结婚也是相当重视禄高相应的。这个原则在收取养子时也不可忽视,实父与养父的禄高相关系数在1820年为0.716,1854年时为0.632。对养子来说,其实家的禄高极大地左右着他能前往何等禄高水准的家中,禄高相应便是如此被与结亲联系起来的。因此,藩士的婚姻行为有一种在与其周围的缘戚·亲戚禄高同等级的情况下进行的倾向,实际上,连不具有直接因果关系的本人与母之父兄(母方的祖父和叔父)间也存在着某种相关,即父母间的婚姻也是在同等级禄高的条件下进行,由于本人是就这么继承了其父的禄高,便产生出了这么一种疑似的相关。如此,藩士在同阶层内有着众多的亲戚,身份制社会所特有的封闭性(河蟹)交际便由此成立了。幕藩制下的婚姻·养子结亲贯彻着禄高相应的原则,缘戚互相之间的禄高存在着有意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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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士的地位达成
现在已经很明确了,清末藩士的社会状态就是子承父(养父)禄、养子和婚嫁皆于阶层内进行交换。实子相续的过程中,大多情况下就是完整地继承了实父的禄高,而养子相续也是多为完全继承养父的禄高。因此,将父子世代的禄高来作个比较来看,相关系数达到了惊人的0.8~0.9之高。至少可以这么说,在实子相续的场合下,出生在何种家门便几乎决定了本人将来能得到的禄高。那么,如果是异姓养子的话,是否有可能会无法达到其生家=实父的禄高水准呢?养子继承的是其他家门,与实子相续相比,实父禄高对本人禄高的影响程度自然会更小了。不过,即便是养子也无法无视其生家的影响。正如前文所述,养子是在狭小的阶层内进行交换的,若实父禄高较高,便会成为高禄武家的养子,有机会从养父那儿继承高位,所以生家(实父)的禄高也是实实在在影响到本人地位的达成的。事实上,实父与养父的禄高相关系数达到了0.6~0.7的程度(图9),实父禄高决定了成为何等禄高武家的养子。藩士的生家(实父禄高)是其地位达成的重大要因。

图10 清末藩士的地位达成过程


那么,藩士的地位(禄高)到底被其生家(实父禄高)左右到了何种程度呢?在这个问题上用帕斯解析来进行调查应该是较为适当的。此手法更适合异时比较,由于数据量有限,所以这里就选取了1820年和1854年时的当主作为样本来进行分析。图10中分为「①实子」继承生家家督和作为「②异姓养子」继承他家家督的两种情况,调查了实父禄高对本人禄高的影响,其数字为帕斯系数(标准回归系数)。首先,「①实子」的场合下,本人禄高受到实父禄高影响的帕斯系数为约0.9,可以说藩士本人的禄高几乎是由其实父所决定的,大大高于本人的发迹·失势等剩余要因(约0.5),其父世代的禄高基本就是唯一的重大决定要因。在已经确立了「世禄制」的近世中后期,藩士的禄高是作为家禄代代相传的,父辈世代的禄高通常会完整地传给子辈一代。因此,实子当主禄高地位的达成所受到实父禄高的影响,用帕斯系数来看达到约0.9这么一个惊人的影响力。这也意味着在成为他家养子后,将来也基本上会达到与其实父相当的禄高。

那么在作为养子的情况下,实父与实兄的影响就没有了么?我们从「②异姓养子」的场合下来进行验证。从结论来说,作为养子到他家后受到实父兄的影响当然就会变小了,不过其影响力并非就消失了。成为养子后,藩士禄高地位的达成依然受到实父兄禄高的影响。养子是经过从其实父兄家进入养父家并继承家督这么一个顺序来达成地位的,由于此因果关系的存在,便可设定两个帕斯模型来计算帕斯系数了:以成为养子后实父兄禄高是否给本人禄高造成直接影响来设定这两个帕斯模型,模型一为无直接影响,模型二则为有影响。虽说在成为养子后实父对本人地位达成的直接影响可能性并非为零,可事实上一旦作为他家的养子,对其本人禄高产生直接影响的便成了养父禄高,与实父兄的关系就不那么密切了。清末藩中便看不到实父兄为有力者的养子在继承养家后再得到加增的例子,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模型一似更为妥当。

模型一中,首先是从实父兄家来到养家成为养子时,是依据禄高相应的原则进行的,从实父兄那里受到高于0.5的影响。一旦进入到养父家中后,就会基本完全继承养父禄高,养父禄高对本人禄高的影响为0.953。也就是说,实父兄禄高影响到能够进入的养家(养父禄高),而养父禄高又影响到本人禄高,所以结果上就是实父兄禄高对本人禄高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在成为养子后,本人禄高也会从实父兄禄高经由养父禄高受到0.527×0.953=约0.5的影响系数。当然,与实子相续的0.9比起来显得较低,但在帕斯系数中能达到0.5的程度还是说明具有相当强的影响力。很明显的一个假说就是,实父的禄高越高,就越容易成为高禄家的养子,也就越有可能从养父那里继承高位。在成为他家养子的情况下,并不是说就一定能获得在生家时所难以达到的地位,但实父兄的禄高左右着本人所能达到的禄高阶层这一点还是无法予以否定的。

以上对近世后期藩士社会中的养子阶层移动方面进行了分析。当然了,我们在这里探讨的只是清末藩这一个小型武家社会而已,需要更多的数量分析,今后还是有必要从藩士各种复杂的亲族关系等质的方面来对养子进行分析吧。因此,若想要对诸藩所有武士的整体有个断言的话,就需要通过今后的调查来积累了。不过,能留存有如此优质史料的藩实属少数,从这一藩的分析中倒也能了解到近世武家社会的养子·阶层移动的几个特征,便可以其结果为基础来对开头所提到的几个课题进行若干的考察。

本章开头所提出的课题是「日本近世武家的养子制度到底是具有社会阶层的流动化还是固定化的机能」。从结论上来讲,针对包含异姓的养子制度具有将阶层流动化的机能的假说就不得不提出否定的回答了。确实,从个体的例子来看,有少数养子还是达成了较大的阶层移动的。近世武家社会虽以世袭身份制的「刚构造」为基本,但在同时却也有着所谓的「柔构造」,虽然少见,但凭借个人能力或君宠而被破格提拔达成发迹者也还是存在的,这也弥补了世袭政治的弱点。即便只能算是例外,异姓养子如此成为阶层移动的契机的例子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从具有重要例外的可能性这个角度来说,将养子评价为拥有「阶层流动化机能」倒也是可以的。此外,在这个世袭性极强的藩士社会中,就算只是个例,提供了阶层上升机会的养子制度也是十分具有魅力的吧。近世后期的清末藩虽也会给藩士加增俸禄、提升家禄,但都是数个世代才得以一见的,大多数藩士都是继承了其父世代的禄高,而成为养子的人则有可能会进入到禄高为实家1.5倍的养家中去。即使只有1.5倍,成为养子的举动也算是能一举达成原本需要数世代累积加增才能达到的地步,所以将养子收取作为超越身份·格式的手段而加以利用的行为也是确实存在的。针对这种行为,除了在为保存男系血脉而不得已为之的情况下,「禁止格式差异之养子收取」的规定也随之出台,养子收取须在阶层内进行的要求被法制化,并被时刻监督。另外,原则上当主·嫡男是不可作为养子的。从实例的统计结果来看,由养子而产生的阶层上升最多也就仅有相当少的几例而已。异姓养子具有阶层移动机能的说法其实是在与过于世袭化的实子相续的比较中才显现出来的,无关家格·禄高的养子收取少之又少,无法被认为是一般论。

此外,还有这么一种想法:「给予原本无法继承家督的次男以下者出仕的机会,这也可以说是养子起到了社会移动的机能」。乍一看确实如此,但其实次男以下就算无法继承家督却也不是就这么一生就待在家内了。清末藩方面,只要次男以下无有疾病的话就一定会被送到哪里去做养子。明治初年,此藩中旧坊主格以上(士族)的弟辈和次男以下者有六十八人,其中达到二十六岁以上还留在家内的仅有一人而已,可见此藩的次男以下者几乎人人都会成为当主,而此时就如同图7图8所示的那样,产生了极小的阶层移动。养子的移动方向中占有压倒性多数的是水平移动,从这个事实看来,「阶层流动化假说」到底还是无法成立。

图11 清末藩士的确立状况

注:元知①和②为清末立藩前后,元平①和②为长府清末藩合并前后。
出典:「旧藩士由绪书」。(单位:件)

再来谈谈异姓养子制是否承担了一部分阶层固定化机能的问题,也就是「阶层固定化假说」是否成立。从异姓养子制的活用实态来看,正如反复论证过的那样,那些男子基本是在同一阶层内进行收取的,即是说,异姓养子制起到了一种仅在阶层内再生产当主的系统的机能,藩士的家系也因此而不易断绝,这一点非常重要,其意味着无需提拔起新的藩士家系。近世中后期,出于财政的理由,藩士的家系数量也没有更为积极的增加(图1)。百姓和浪人等以弥补新家系断绝的形式而被采用,想要新加入到藩士阶层中去是非常困难的。图11所示为针对清末藩士族在藩士升格时期的调查。藩士的采用在所有八代藩主当中的刚开始的两代就已经基本结束了,特别是中上层藩士的新采用集中于藩政初期,在后期几乎没有,而且仅有的几个例外也仅限于藩医这样的技术职务。除了幕末时谱代足轻被升为坊主格的情况以外,近世中后期藩士的新采用是被极端限定的。十七至十八世纪初期,拥有上层藩士地位的家系即便断绝也不会被降格,而是维持其支配地位直到废藩。

想要做到如此的家系与家格的固定化,若没有包含异姓在内的养子制这个道具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异姓养子制对已经占据藩士社会上层的谱代上层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系统,因为此制度是在阶层内互相交换男子的同时保全了家名和地位。要让上层持续占据上层的位置,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装置了。原本对大名家来说,异姓养子的收取主要是就是为了保护谱代上层的藩士家,正如多次指出的那样,该制度就是为了永久保全「再也无法得到」的谱代家臣的家名而确立的道具。如果从对藩士社会整体的影响方面来看,异姓养子制将藩士家固定化,达成了仅在阶层内补充当主的结果。确实,异姓养子制在个体层面上也提供了一些阶层移动的机会,打开了一些小窗口,但从家系阶层移动的角度来讲,却是完全起到一种阻碍作用的。若没有异姓养子制的话,藩士家就会陆续消亡,而新加入者则会更为活跃吧。正因为这个制度的存在,武家才不容易断绝,结果下层之家新加入上层的机会很有可能就被封闭住了。从社会整体系统的方面来看,近世武家的养子制确实是具有固定化的机能。

在这么一种养子制度下,日本的武士阶层与其他东亚社会的支配层相比就在社会移动的层面具有了一种特征。近世后期的清末藩士社会中子承父(养父)禄之九成,是个相当坚固的世袭制社会。就算成为了养子,前往之养家也是由实父的地位所限定的,所以其生家的俸禄已经决定了相当的地位。与同时期的清朝和李朝的官僚制相比,日本近世武家社会在阶层移动上看是相当特异的。明朝·清朝方面,即使是最高位的官僚想要维持助其子的地位也是相当困难的,这种观点从数量分析上也能得到支持,至少这些大陆社会中父子俸禄的相关系数是不会高达0.9以上的吧。在支配阶层的固定化这一点上,近世中后期的日本达到了相当稀有的水准。

近世中后期的日本确立了「世禄制」,给特定的家系以俸禄·家格世袭的强力保障。这些特定的家系通过日本特有的养子制度被保护而免于断绝,长久地居于其阶层之中。而且,由于养子制度是个在同一阶层内再生产当主的道具,所以将武家社会中个人的社会移动压制到了最低的水准上。日本的养子制度与坚固的俸禄·家格世袭制相结合,使得阶层移动极少化,具有作为世袭身份制社会安定装置的一面。特别是位列上层家臣的侍层,由此制度的恩惠而获得了使家门永续的强力保障。不过,这里还有一点也是不能忘记的,本章所分析的世袭被保障、存有由绪书的仅限于徒士层以上的阶层,对此处未有分析的足轻以下方面来说,养子制度也有可能是实行着一种完全不同的功能。也就是说,近世武家社会的养子制度对家臣上层来说具有「家门固定化机能」,而对家臣团下层部分则是有着「个人社会移动机能」,起着将百姓町人收入到内部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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