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尊王攘夷运动的再认识

德川家彦

自佩里黑船来袭之后，幕府的统治就显得日渐衰微了。由于西方资本的大量入侵，使得物价暴涨，通货膨胀，黄金外流（个人理解可能是由于日本是复本位黄金比高于国际水平 造成劣币驱逐良币导致黄金外流）。底层市民与农民生活困难。而幕府在一些特卖品的垄断上以及传统的商品经济崩溃，使得豪农豪商也不满起来。对于民族危机的认识使得“草莽”武士觉醒，这样尊王攘夷运动就有了相应的群众基础。

与尊攘相对应的则必然是公武合体运动。在对尊王攘夷运动的再认识的过程中，改变了我对于萨摩藩的看法与对于公武合体运动的认识。

自樱田门事件之后，幕府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衰弱，以至于不得不依赖于京都的支持，并在和宫下嫁家茂以后与京都建立起纤弱的联系。这使得尊攘派感到失望。公家从其实质上来说仍属于封建的统治阶级，在幕末混乱的局面中，京都想从中渔利在政治上享有一定的发言权。因幕府的衰弱以及强藩与攘夷志士力量都不足，故各方都想争取京都小朝廷的支持。

过去我认为萨摩是尊攘的急先锋，实则不是。看待尊攘问题我认为需要从萨长对立看起。岛津久光为了改革幕政使强藩尤其是萨摩在政治上享有权威，他寄托于公武合体这一方式。由此可见公武合体实质上是分为两伙人。一是幕府，而是强藩。二者存在本质上的分歧，前者为继续在政治上享有权威只主张在极为有限的范围内进行改革，而后者则想使自己获得权威从而大刀阔斧的改革幕政。这也是公武合体最终失败的原因所在。然而在某些问题上二者有联合之处，二者都是为了维护旧的固有的幕藩体制而存在的阶级。

长州的毛利并不是想推翻幕府只是不想要萨摩独享利益，而长州却也是下层武士尊攘派的中心，因而产生了萨长对立的局面。最终以幕萨联盟的第一次征长战争使的尊王攘夷派衰败。另外由土佐的山内荣堂的转换思潮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藩主的尊王攘夷思想并不坚定，他们只是为了本藩自己的利益而进行的周旋。

后来当下层武士真正掌握实权时的明治政府组成可以看出藩主是被排斥的一群人。

早在安政大狱时吉田松阴就意识到草莽崛起，而到了久坂玄瑞有发展到打破藩界进行草莽联合。而下层武士越过藩主直接尊攘也就使他们真正登上历史舞台。尊王攘夷思想最早出自为维护幕藩制度而发展的后期水户学。到了60年代这种思想已经被下层武士利用起来，但最初的利用并非与讨幕紧密结合。例如长井雅乐的“开国航海”思想个人认为也应该算作尊攘思想的一部分，而这种思想还是相当尊重幕府的权威的。

岛津久光发动的“寺田屋之变”使得下层武士认识到雄藩藩主的不可靠性。而“八•一八”政变与“禁门之变”使得他们明白了朝廷的不可靠性。而早期的盲目排外也是极不可取的，从而发生了下关战争 萨英战争。这是尊攘派在理论上不成熟的表现。正因为这种不成熟，尊攘派是摸着石头过河，因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果说高杉晋作的“奇兵队”懂得利用农民的力量，那他比别的方式是可靠了些，但是真正的草莽是不可能成为革命的主体与领导，他们是落后的代表，紧靠武力，盲目排外是不能够取得胜利的。后来的“大和之变”与“生野之变”则是体现了下层武士自身的软弱与不确定性，因而他们并没有得到农民的真正支持。

尊王攘夷派并不能取得什么胜利。他们真正的成功必须等到藩主被进一步架空，等到各藩士能够横向联合，等到幕府更加衰微，等到讨幕派的真正确立与戊辰战争的爆发。